言语苍白无力。

【柱斑】【全员】荣花枯酒抄(二)

*有点奇怪的半au。

*涉及的人物可能有点多,为了方便写到哪个cp打哪个tag.主柱斑,其他待补。

*半考据,半扯淡。


二  百岁荣枯

 

阿修罗迎战因陀罗于霜覆之野。兄弟相戮,骨血相残,令河流改道、山岳崩毁,惊动天神自高天原而降。

天神欲阻止二人。于是神明引来冥府的河流,将兄弟二人分隔于冥河两侧。因陀罗瞳中现红莲之火,将冥河烧干殆尽。由此,因陀罗从冥河之水中得到了死之力。

人间坠入血月的永夜,战火无穷无尽,没有力量的人相继死去。阿修罗将忍宗的驻地开放,庇护没有查克拉的普通平民。因此,神明将治愈的生之力赠予阿修罗。

天神问阿修罗:为何不停止争斗?

阿修罗回答道:我愿先放下武器。如果兄长放下武器,我会去握住他的手;如果兄长执起武器,那我们当中必将有一人死去。

最终因陀罗战败于霜覆之野。

阿修罗没有杀死兄长。他站在河川之上,注视因陀罗的背影消失于暗夜的荒野。

 

百年后人们在战场遗址上建起修罗城。

阿修罗与因陀罗最终一战的传说,至今流传在这片土地上。人们将挂在修罗城檐角将坠未坠的夜月称作“因陀罗之瞳”,而将黄昏之际流过郊野的晚霞看成阿修罗负伤洒下的鲜血。

 

修罗城的晚霞流入寺院的水池中,清波滟滟。

千手柱间从池水中站起身。水珠从他的黑色长发上跌落,白色的衣料紧贴躯体矫健的轮廓。艳色的晚霞同样侵染着这位强大武者的身姿。

道隐僧正伫立在庭院一侧的檐廊上,目视千手的族长涉过遍染阿修罗之血的池水,披发赤足走来。那景象奇异的萧杀而庄严,甚而有几分绮丽。

向我走来的是阿修罗。年迈的僧正不由得产生这样的错觉。

身披战甲的阿修罗,与亲生兄长在战场上为取得对方性命而厮杀、流下同出一脉的鲜血。阿修罗和因陀罗在后世被奉为武神,他们的雕像总是相对而立。因陀罗眉目锋利,望之森然;阿修罗的神像却往往垂目敛眉,不见胜者的喜悦。

走近来的千手柱间未着战甲,仅身披小袖;他眉目平和,亦不见杀意。

“失礼了。”千手的族长在廊下微微欠身,“请容我稍整衣冠。”

“……您真是神佛一般的人物。”僧正答非所问地感叹道,同样欠身回礼。

 

“千手柱间只是一介凡人。”

从禅室的北窗望出去,樱山蔽目。宾客分席对坐在窗下,千手柱间用上面那一句话回答了僧正的感叹后,又补充道:

“是一个杀生的凡人。”

他的声音很平静。僧正并没有动怒,将茶碗推过去后,才慢慢地道:“神佛也会杀人。”

千手柱间笑了起来。他的笑声明亮畅快,倒不太像僧正所见过的忍者。

“僧正大人让我褪去忍者的衣装与武器,叫我光着脚走进冷冰冰的水里,才肯将我迎入寺院中倒一碗茶喝。”柱间说,声音很愉快,“原来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您不是看见了吗?寺里也供奉着阿修罗呢。”老和尚回答道。

“阿修罗也是忍者啊。僧正大人不想在寺中看见忍者吗?”

“您自战场而来。”僧正说,“您的身上还带着血气和杀意……战火的种子不应该落进寺院。”

柱间的笑容淡了。

“若是想阻拦战火,仅仅让一个忍者沐浴更衣,还远不足够。”

僧正衰老的眼睛凝视着他,目光仍然清明。

“柱间大人想终止战争吗?”

千手柱间穿着并非忍者衣装的长着,披着没有家纹的羽织,额前落下几缕长发,坐姿随意。不能够藏匿武器,也不便于高速行动。一个忍者卸下武装或许是愚蠢,或许很危险——但他是千手柱间。

僧正在门前拦下这个男人,请求他卸下武装、沐浴更衣后再踏入禅寺。僧正预料过被拒绝或者被迁怒的后果,唯独没想到对方平静地应允了。

如果当世,还有谁能阻止人间滑向炼狱的话。

“我曾听说,千手一族是阿修罗的后代。”僧正注视着年轻的千手族长的面容,“柱间大人——阿修罗结束了战争。”

“而如今,人们也将同样的期望寄予您的身前……”

柱间沉默了片刻。

“我听说,阿修罗胜利的那一刻,天上的神佛都掷下花束庆祝他,忍者和平民都为他欢呼。”柱间的声音像染上山色般沉静,“人们并非因为他是胜者而喜悦,是因为他的胜利意味着战争的结束;同样……”

“世人并非祝贺弟弟杀死了哥哥,而是祝贺再次到来的和平。”

僧正沉默地听着。

“我有一位友人。”柱间突然如此说道,“我曾与他在此地相见。我们为了凭吊各自被杀死的亲人而来,在漫山遍野狂乱的樱色中相遇了。山樱盛开的时节,忍者与野兽都休养生息。我们都没有携带武器。”

他的目光移向窗外。漫山遍野的繁樱燃烧着,摧枯拉朽的樱色涨满眼眶。

“隔着一段距离,我们有过短暂的交谈,大概只比擦肩而过要好一点。那已经非常令人高兴。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样说过话了。那之后,每年同样的时节,我都会来到这座山上。”

柱间收回了视线。

“而他没有再出现过。”

山风吹动檐角的铃声,渐渐远去。

“至今为止,我能够与他相遇的所在,只剩下战场而已。即使如此,每一次与他的战斗中,我都尝试向他传达那一天的话语。也许在那之前,我就会被他杀死,或是他被我所杀。”

柱间微微沉下身体,两手搁在膝上,但没有低下头。

“僧正大人,我非阿修罗。”

 

宇智波的两名年轻人端正坐在和室中,正对着屏风。族长有一段时间没有出声,所以两人都维持着恭谨而慎重的姿态,低着头沉默不语。

斑知道这是族中年轻一代里最优秀的两个后辈,也是家族最寄予厚望的未来。斑并不在乎族里的老头子们早早地为将来做准备,也不忌讳他们暗地里挑选下一任族长,即使他还很年轻。他没有妻子,也没有孩子。曾经有长老试图劝他娶妻,但在斑冷淡的态度前畏步了。

斑的父亲就死于战场。而斑暂时还想不到除了战死以外的离开人世的方式。

他黑色的眼睛注视着面前的两名后辈。在这样无言的压力下,两个年轻人依然坐姿端正,毫无动摇。这令斑心中生出些许赞赏。

“阻截九尾的任务此刻起由我亲自前往。”斑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宇智波止水,你留守联络点。”

止水弯下身去,回答道:“是。”

鼬感觉到斑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他垂下眼,静静等待族长下达协击的任务。但斑似乎罕见地迟疑了。

“……鼬。”片刻后,他听见族长用过于缓和的语气,喊了他的名字。鼬不由得抬起头,对上族长有些复杂的视线。

“这个任务你不必参与。”斑的语气仍然如常,命令道,“即刻返回族地待命。”

鼬微微一怔。止水看了他一眼,出声道:“族长大人……”

“你应该回去处理家事,稍后联络点的人同样会通知你的弟弟返回。”斑闭了闭眼,沉声说出了最后一句。

“富岳与美琴前一日战死了。”

 

斑的父亲——宇智波田岛战死后,族中有一段时间对于推举富岳还是斑继任族长争疑不定。

富岳虽然年长斑许多,以族谱论却是同一辈。富岳稳重而资历丰厚;斑在战场上展现出的强大与天赋人所共见,但还很年少。

宇智波族长之位并未悬而不决太久。因为富岳从雷之国的战场赶回后,在家族会议上主动坐在了斑的下首。

“斑比我更适合带领家族取得胜利。”富岳这样告诉长老们。

事实也正是如此。年少的斑很快展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实力,他仿佛是为了足蹈战火而生,迅速地达到了他人难以企及背影的高度。

宇智波这一次新旧权力交替几乎可说是顺利完成。与此同时,千手一族也处在族长交接期。作为某种默契,两族避开了这段时间内的大规模冲突,极其难得的相安无事了一段时日。当年少的两名族长在继任后第一次于战场之上相逢,已经是隔年的春末了。

鼬模糊记得,在雪化之后,两族第一次交锋之前,新任族长消失了几日。泉奈大人和长老们为此担忧不已,各方寻找未果后,族长大人却独自归来了。

那是将近逢魔之刻,斑披着长发,两手笼在袖中,神色平淡地踏着木屐从森林小径走来,一直走入族地中去。他没有带武器,因此鼬一时没有认出,直到斑走过身侧才突然发觉。

明明已至春日,宇智波斑仿佛仍身披霜雪。

那时鼬还很年幼,即使在宇智波族中也尚未到足够上战场的年纪。他只记得两日后宇智波与千手正式开战,送行时见到的族人很多再也没回来。

至少父亲和母亲平安归来了。年幼的鼬松了一口气后,又为此感到羞愧。

不甚分明的痛苦在那时已侵入他的心灵。

 

既然鼬无法前去,联络点的族人询问是否另择一人随行,却被斑否决了。

“那不是随便程度的家伙就可以踏足的战场。”斑站在檐下,垂着眼整理护甲覆盖下的手套,“我会独自前往。有一人将在河川之侧等待命令——如果赶得及。”

斑提及此处,皱了皱眉,而后吩咐族人将原话传达给坐守族地的弟弟。

鼬将先一步出发。此时他已穿戴完毕便于行动的战装,正束起头发。止水担忧地看了看少年面无表情的侧脸,又向檐廊上望去。

一个族人掠过屋檐匆匆落地,将一份情报卷轴递给止水。止水接过打开,扫了一眼。

“族长大人,传来最新的消息。‘九尾’向北方战场而行去,一日后将到达修罗城外。”

沉默至今的鼬忽然抬起头。北方。修罗城。

止水立刻注意到,转头问道:“怎么了,鼬?”

“佐助在那个方向。”鼬说,向廊上看去,“族长大人……”

“如果遇到,我会将他带回。”斑允诺。

鼬在廊下站了片刻,低下头:“……是。”

止水知道他并不放心,此刻别无他法,只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聆听噩耗后,至今鼬只说了几句话,其余时间更加沉默寡言,似乎只有弟弟的事能令他再度动容。斑心中觉得这个后辈太过隐忍,但也无意多言。他略一颔首,宇智波鼬黑色的眼睛抬起,静默地望了他一眼,而后转过身,背影很快消失在飞檐与明月尽头。

止水眺望很久,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明月将至中天。宇智波斑独自站在檐廊上。

他的袖铠上落了片花瓣。落在红色的盔甲上,樱花的花色也稍显暗淡了。宇智波斑像是才发觉春日已至那样,微微睁开双眼,面无表情地望向庭院中。

庭中有一株很老的垂枝樱,枝条像是不堪负花色之重般纷纷垂下。斑的目光在那孱弱的花色上停留了片刻。

止水还站在檐下待命,此时不由得出声道:“族长大人也喜欢樱花吗?”

斑没有回答。

“修罗城外的山中,素有樱染之名。”止水也觉得自己似乎多话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这个时节,想必已经开得十分繁盛了。”

他原以为自己不会得到回答。

弦月行至中天。已是出发的时刻。男人淡漠地移开视线,转身走下庭院。

止水目送他的身影,一句武运昌隆尚未出口,斑在樱树之侧停下了脚步。

 “……我知道。”在离去前,宇智波的族长回答了他,“我曾经见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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