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梦绮谭（一）
* 现代au
* 搞笑向（大约）
* 天气太热了，开个灵异新坑～
0.
千手家兄弟俩对面正坐，气氛紧张。
柱间一改往日，神色凝重。受他感染，扉间也不由得比平时更加坐姿端正，表情慎重。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连大哥都露出了这样的表情。一定事关重大。
窗外蝉噪，绿意透过纸障。
沉思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后，柱间一脸深沉地开口。
“扉间。”
“是，兄长。”
在这样的气氛下，扉间不自觉地使用了敬语。不过兄弟俩都没注意到这个难得的细节。
柱间前倾身体，认真地盯着弟弟，询问道。
“你梦见过自己是时代剧里的人物吗？”
“……什么？”
“你梦见过和时代剧里的人物睡觉吗？”
“……什么？？？？”
1.
柱间是千手家这一代放飞第一人。
作为本家长子，如果按家族预设的人生，柱间应该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建筑师，继承千手家在传统木造建筑业界的几代声名，之后一辈子大概就跟佛寺神社或者其他什么古建筑抵死纠缠了。
然而柱间中学组了乐队，大学报了文学系，所有兴趣爱好里唯一跟建筑沾边的大约是画画，但主攻方向是印象派。他从小就兴趣广泛，对世间万物都充满好奇心，温和的性情下是完全果决的行动力，有时候是破坏力，例如小学时忽然对电子机械产生兴趣的时候。
家族自然不乐意放任柱间在他们眼中“浪费天赋”的举动。但即将产生家庭矛盾冲突的时候，一个辈份非常非常非常高的老头子站出来说，随他去吧。
“看他自由自在地想做啥就做啥也挺好的。”叫六道的老头子说。
于是柱间一路从少年放飞到了青年，他爹眼睁睁看着他把第一志愿从建筑系改成了文学系之后再也不想管他了。柱间就打包了行李离开京都老家，高高兴兴去关东上大学了。
今年他大学二年级。学生会副会长（大三转正）、文学社副社长（大三转正）、忍者研究学会荣誉会员、兼木叶演剧团名誉会长千手柱间决定，用暑假的时间写一篇小说。
这是一切的开端。
2.
“你刚刚是说了睡觉吗？”扉间难以置信地问。
“是的，”柱间说，“这两个字你无法理解的话，还可以是做O，mOke lXve，发生X关系——”
扉间伸手制止了他继续宣读不合适字眼。
“简单地说，你做了个春梦。”扉间语气平板地总结。
“可以这样理解。”柱间说。
扉间一时语塞。他斟酌了一下字眼。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扉间慎重地说，忍住了没吐槽“你中学是翘了生理教育课吗”这一句。
“我知道。”柱间仿佛有心灵感应，“我中学时有上生理教育课的，扉间。”
“那你认为不正常的地方在哪里？”扉间问，然后扶住额头，“不当作我没问……我一点也不想知道细节，不要告诉我。”
“冷静点，扉间。”柱间在弟弟几乎要翻白眼的目光下沉稳地说，“不正常的地方是背景太过详细了，几乎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发生的地点和对象也有点非同寻常——”
“也许是你在这方面的趣味比较，与众不同。”扉间尽力用一种委婉的口吻陈述。
“我没有特殊的嗜好。”柱间说。
“地点是哪里？”
“战场。”
“非同寻常。对象呢？”
“敌方首领。”
“可能你的趣味就是这个吧，”扉间说，“罗密欧与辛德瑞拉什么的。”
柱间想为弟弟在童话故事方面的常识叹气：“是罗密欧与茱丽叶。”
“不管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找我讨论这种话题。”
“我们不是兄弟吗？”
“我们不是亲密到讨论这种话题的兄弟。”扉间无情地说，“我以为你早就意识到我们之间存在距离感。”
柱间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一秒。
“好过分……”
“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灵感之神的眷顾？”柱间自顾自地思考起来，“我最近确实想搞一点文学创作什么的，但我没有考虑过战国背景的故事啊？”
“我不知道你特地搬去乡下的别院里是为了写小黄书。”
“这不是那种低俗的故事。”柱间认真地反驳，“剧情非常感人，情仇纠缠，相爱相杀，生死之交，天意弄人，目前正进行到非常紧张的、接近高潮的地方——我是说剧情。”
扉间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望着他。
“你做春梦还分章节连载？”
“这不是春梦。”柱间说，“——好吧它有一部分是春梦，但它真的很感人，而且很真实，你知道吗在战场上那个的时候铠甲会夹到OO——”
“我真的走了。”
如果还有重来的机会，扉间发誓他一定会问清楚某些事关重大的细节，比如最基本的：
那个跟你在战场搞上的敌方首领是男是女。
3.
在这个暑假前，柱间得到一份意料之外的馈赠——一座位于郊外的僻静老宅。
这是千手本家的别院之一，原本属于六道那个老头子。柱间回家后才知道六道环游世界去了，离开京都前给了他一句留言，让他好好使用那间别院。
柱间正好需要一个可以安静地发展他的新爱好的地方，于是花了一天打扫灰尘整理庭院后，他就独自搬了进去。
和所有传统的木造庭院一样，这间旧宅在保持着雅致古老的风格同时，也有各种与现代脱轨的不便。但当柱间在深夜里埋首稿纸中，偶然抬起头发觉细雨忽来，从窗口望出去，萤火与石灯笼透出的光芒朦胧交辉，静寂的雨声渲染庭院。那种趣味确实是现代文明所无法替代的。
宅院不算大，柱间一个人住还是有些空旷。会客或者举办茶会用的和室正对着庭院，他住的房间则在庭院一侧，另一侧是一间仓库，柱间还未来得及整理。庭院中生长着一些山茶杜鹃女郎花，更多的是柱间也叫不出名字的绿色灌木，杂乱地交错间生。柱间修整庭院的时候倒没过多剪除它们，放任庭院持续这种会让家族里的造景师眼前一黑的自由奔放风格。
而梦境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乌云黑沉沉地压着天幕一角。黄昏的颜色近似某种不祥，晚霞像崩裂的岩浆一样从乌云缝隙间流溢而出。
地面同样是崩裂的，翻倒的石块乱七八糟地横着。间或夹杂一些尸体。鲜血的颜色被泥尘践踏得污糟不堪，散发着烤焦的腥味。
战局显然接近尾声。战意从双方的脸上褪去，那些因战争而狰狞的面孔上出现了疲色。
两方对峙着渐渐撤退。
这次的结果与胜负无关。双方都死了很多人，都感到疲乏，后勤供给都需要补充。他们拼力一搏，最终不过互有损伤。要柱间说，这是徒然磨损自身的行为。
但在这里，主导了这场无意义战争的一方是柱间。
此时他飞掠过断壁残垣的战场，视野尽处充斥晚霞。他独自一人，向敌人撤退的方向追去。
但目的并非追击。
“……！”
他呼唤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慢慢地缀在敌军的末尾，大约是断后。但看见对方停下脚步转过身，神色冷淡毫无惊讶，柱间又觉得对方是故意在等他。
柱间也停下脚步。他们相隔一段微妙的距离，能够互相看清面容，也足够施展忍术袭击。
“停止这一切吧。”柱间听见自己的声音充满疲惫，“这样是没有尽头的。我们两族和解的话，一定会有更光明的未来！连孩子都踏上了战场，这样下去的话，等待我们两族的只会是末路啊……！”
他一定这样请求过无数次。天真的理想也蒙上尘埃。
在他的注视中，那个男人——那个敌人、比刀刃更锋锐比晚霞更艳丽的敌方首领——讥讽地笑了起来。
“看看你的脚下，柱间。”那个年轻的首领说，声音低沉，“看看你的族人，柱间。他们的神情是仇恨还是和解？”
柱间没有说话。千手的首领站在那里，他的身后是漫天晚霞，更远处是听从命令撤去的族人们。他们的面容模糊在黄昏的光影里。千手的首领没有回头看。
“孩子们踏上战场，是为了复仇。是他们主动请求为一族而战。”那男人说，“仇恨是不可能被忘却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天真！难道你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吗？”
黑发红眸的敌人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了。
“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了，柱间。”
千手的首领目送着他的背影。他站在那里，这一次没有追上去。
柱间很想看看此刻自己的表情。他被梦中的这股感情席卷了——浓重的悲哀，细不可查的痛苦，以及更加清醒的坚定……
和深深的疲倦。
他站在那里，眼中只有覆顶的晚霞。
4.
柱间坐起身，在黑暗里发呆。他有一会辨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心潮起伏。直到庭前的雨声将他惊醒。
时间还很早。他披衣爬起来，摸索到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三点多，但他已经没有睡意。
梦中的自己真是个怀抱理想、固执又厉害的人物啊。
那个千手柱间，负担的是全族的命运。但这还不够，那个人还主动地去负担起世界的命运。为了世界和平之类的，听起来好像有点中二——现在漫画里都不流行这种主角了——但那是生活在和平中的人才能肆无忌惮做出的评价，因为远不可触及，所以可以玩世不恭。但对真正生活在那样乱世里的人来说，那是非常、非常沉重的责任吧。
是个了不起的，强大的人呢。他的宿敌也一样。
不过做梦梦见自己试图拯救世界还有个（很好看又强大的）宿敌——难道自己的中二病迟了五六年终于发作了吗？！
柱间不由地自我反省起来。
连看起来最靠谱的扉间都曾经有过中二病时期，忍术研究协会就是那时候他创办的，纠集了一群有望成为疯狂科学家的中学生们研究大复活术（扉间：是秽土转生！）和超音速移动（扉间：是飞雷神之术！）。而兄弟中最自由放飞的柱间，却从未有过中二病发的迹象，虽然兴趣爱好过于广泛但始终是个勤恳踏实的好学生。
然而现在他正在梦中为了世界和平而努力，虽然上一章的梦里插入了一些限制级镜头，但总体方向还是正面的、积极的。
柱间乐观地想，就算是中二病，看来自己始终也是少年JUMP那一派的。
tbc.
不，这个故事里你大约是虎穴或者P站的……
